我去(2/3)

“不，杀人。”谢瑶芳照见额纹，抬手抹掉角一滴泪，起时面平静，声如死：“想要心境动摇，自然要杀在意之人，非只人。”

苏斐然既而问：“若杀父母至亲，可能成？”

谢瑶芳思考：“杀人为乐，所不取。且‘夫代司杀者杀，是谓代大匠斫’。”

苏斐然落座缓声，一字一字：“无。”

怀中复命剑忽然铮鸣。将苏斐然唤醒。

苏斐然见她这晴不定的模样，想起当初自己杀夫的景，一个沉淀已久的疑问终于：“杀人可，那么——杀人，可证否？”

谢瑶芳忽而笑起来：“我忽然想到，倘若由你，恐怕……连能够让你的人都找不到吧——可你偏是个修。修！”

苏斐然问：“他是谁？”

她临照面，面上溅着血痕。

她轻弹剑，笑笑。向谢瑶芳郑重行礼：“多谢解惑。”

苏斐然，起时仍不免想到那句“代大匠斫”。代斫。代斫剑。她的剑。

谢瑶芳动作一顿，扭向她，掉嘴角一滴血，未净，却留一红，衬着她笑容艳烈：“你怕了？”

苏斐然说：“这便是你的‘另有准备’。”

论即止。

苏斐然颔首：“斩断而成，因而杀夫杀妻以证。”

谢瑶芳闻言微怔，遂席地而坐，问她：“证何？”

谢瑶芳避开此礼：“既为友，解疑答惑，理所当然。”她不想与苏斐然客，直言：“既然我已，便直接去。你自己回吧。”

谢瑶芳叹息起：“杀戮不可。唯有司杀者可杀人，余者杀人，便如代木匠伐木，终将伤及自。”她摸上额纹：“便如我。”

“是啊。”谢瑶芳坦然：“既然早知要卧底，自然要提前备好之法。”

苏斐然答：“有。”

“你放心。”谢瑶芳大笑起来：“我虽算不上重，但你若能助我救得，那么你我往日恩怨便一笔勾销。师弟的仇，我便当忘了。”

谢瑶芳走来，一血，一路无言，直到河边。

苏斐然：“你杀了他。”

苏斐然尚未答言，谢瑶芳又说：“你监视我一路，不过担心我在背后你一刀。但你分明清楚，救前，我绝不言。”

院门敞开。

但，那又如何。那是她的剑。将伴她一生，终不背叛的剑。

苏斐然接话：“比如上一个人。”

苏斐然听着她的笑，看着她额缓慢绽开黑纹，怔然：“杀人可以。”

瑶芳一剑致命，将那名字彻底留在他中。

她想起铸剑之时，正是她剑修之，走上征途，重新开始之时。彼时自信满满，豪纵横，视前方途坦，便取《德经》中此句，将剑命名“代斫”，意为“代司杀者杀人”。那剑修闻言，却叹：“以代斫为名，此剑恐怕防主。”

她乐不可支。

言已，谢瑶芳不见苏斐然回应，不禁抬看去，却见苏斐然神思不属。

谢瑶芳斟酌：“若以至论之，当断者岂非亲？该杀者，岂非父母至亲？若是杀夫杀妻，相较亲，夫妻之何等短暂，如何却成了天地间最难断难舍之？此理不通。”

苏斐然：“的确，相比大师兄，我更在意自己些。”

谢瑶芳一拭掉血迹，声音平直：“人。”

谢瑶芳复又大笑，不可抑止，笑后又面如止，绪收拾得一二净，答：“没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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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未曾听闻此。”谢瑶芳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