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机跪坐在案前,神色慵懒,手指插进青丝里梳理,另一只手拿起了雪白的发带,盗跖却自然而然的按着她的肩膀靠了过来,紧紧贴在她后背,“我来吧,这屋里没有镜子。”
取过她指尖缠绕的发带,盗跖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,十指相依的感觉让他心里忍不住涌上一股喜悦,却又多了一分怅然若失,方才结束后,忘机丝毫不曾犹豫的起身,要不是她粉面若含春,他都要以为那是自己的美梦。
“倒不知你还会女子束发的技艺。”忘机乐得清闲,她拿起桌上的笔墨,一应写下药材的名字,手臂稳稳当当,一脸平静,衣冠整齐,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“我可是靠着手上功夫吃饭的,无论再怎么精妙的锁扣机关,都难不住我,何况是简简单单的发髻呢。”盗跖挑了挑眉,手上动作却不如话语这般自信,他小心翼翼,扬起的青丝露出了忘机光洁的脖颈,顺着视线往下,能看到胸口上若有若无蔓延的红痕。
盗跖喉结微颤,他何时定力变得如此之差,要知道,为了能偷到处于森严戒备下的东西,他的耐心让他可以整日整夜都一丝不动。
并非不知人事,他平时嘴上口无遮拦也是惯了的,怎么一亲身体验,便这么食髓知味,不懂满足,脑子里不断想着将念姑娘压在桌案上会是何等光景,盗跖有些恼自己。
“不是说很简单么,怎的动作这样慢,我已经把你的药方都写完了。”忘机轻轻放下笔,瞥了盗跖一眼。
视线相交,盗跖的眼神并未落在手上,只见他手指灵动,片刻便复原了忘机之前的发髻,语气纠结,连小跖都不愿意叫了“念姑娘,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我,又视我为什么人。”
原来感情真的会让人患得患失,盗跖从前只觉得自己是个浪子,那些情情爱爱都像个笑话,可遇见她才晓得个中滋味,前后反差,床榻上的热情缠绵与现在的冷静梳理,让他一颗心都被牵动着。
忘机掐了一把盗跖的劲腰,听见他轻轻嘶了一声,才语气淡淡道,“就凭你,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,替你治病,总要收点报酬吧,旁的东西我都看不上。”
盗跖眼角眉梢一下子带上了止不住的笑意,他很会顺水推舟,握住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,嬉皮笑脸道,“我身无分文,只能把自己抵给念姑娘。”
“恐怕不止你一人是这么想的,虽然他们未必知道你和我具体做了什么,但一定知道我们的关系。”忘机直起身,推开了盗跖,漫不经心道,“我不可能加入墨家,如果你不想以后在这里失去信任,就要学会明面上的表演,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掩耳盗铃。”
盗跖一点就通,也就是说,自己接近她,是巨子大人和班老头他们默认的,甚至乐见其成的,这叫什么?去算计念姑娘,而她却因着他的缘故,将阳谋应承了下来,她完全可以拒绝他或是闭口不言。
“我给墨家带来的金钱回报是你想象不到的,而你们却并没有合作的足够筹码,人一但得到了足够的利益,就很难再放手,现在,是墨家非夜星不可。”忘机眼带笑意,认真了些,“小跖,他们想用感情来维系很正常,但不是谁,我都会点头的。”
盗跖还以为自己把今日同她亲密的事掩饰的极好,却不想早在心思暴露的时候,便已经在被人推波助澜,怪不得他近日没有丝毫事物需要处理。
他身为一介墨家统领,对局势的判断却不如她,世事难得两全,墨家对他恩重如山,盗跖不可能离开,念姑娘是偌大组织的首领,更不可能久居墨家,他们中间有着无法磨灭的隔阂,不能像寻常的情人,思来想去,竟只有如她所说那般,对他们的亲密关系保持沉默。
“念姑娘,以后,我有自信,站在墨家和你中间。”盗跖从前对发展手下的势力并不上心,也对墨家的管理不感兴趣,乐得做一个打手,但今后这样就不够了,他不会站在她那边损害墨家利益,但更不会容忍有心人借他的关系伤害念姑娘。
“最迟不过叁日,我便要走,先顾好你自己吧,还不至于有人现在想对我做什么。”这倒是意外之喜,忘机没想到盗跖竟然生出了小小的野心。
墨家形制松散,除了巨子便是几位统领,墨班地位最高,在机关城中的有徐夫子,荆轲,盗跖,禹漓,左思,机关城外的忘机并不清楚,墨班是她最想拉拢的人,而禹漓,左思这二人一边敌视夜星,一边对垂涎利益,盗跖若能处理好,倒也省了她的功夫。
而新任巨子之位,说不定有操作的空间,毕竟除了盗跖以外的其他统领,要么年纪颇大,要么无心管理,要么便是忘机容不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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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魏姑娘,听说你明日便要离开,可惜,不能多招待你几日,倒显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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