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妩的脸这方有些难看了,顿了半晌,才说:“不过是一个茶碗罢了,嫂又何必大张旗鼓的?对与不对,又没什么妨碍。横竖,这屋里没有少了东西就是。”
她这一言落地,屋里那些呆若木的丫鬟顿时回过神来,连忙应了一声,就要上前。
姜红菱却不笑,看着顾妩,一字一句:“这府里的东西,我素来记得准。自你搬来之前,秫香楼一共添置更换了二十件皿摆件儿,桩桩件件,样式规格都记录在册。四姑娘若不信,就把账册拿来,一对便知。”
顾妩面上一阵难堪,姜红菱将话说至如此地步,她已无丝毫退路。
九月的天气,屋中颇有几分燥,她的额上却渗了冷汗,将手中的帕绞了几绞,神不由就飘到了如雪上。
与其让顾妩将她卖了,还不如自己抢先自白,倒能还能抢个先机。
姜红菱听了这话,浅浅一笑:“四姑娘到底年小,不知这里面的利害关系。一个茶碗确实不算什么,然而经不得人抵换偷盗,天日久,就要蚀空了家底了。如今既有不对之,还是仔细查查的好。”说着,便要吩咐人往账房里取账册去。
错了?”
如雪打了个激灵,她服侍顾妩也有年岁了,谙她的格,知她是个为了保全自能六亲不认的。之前如月还是为了她,被打发去的时候,她竟连一字回护也没有。如今见她这个神,只怕又是打算丢了自己这个小卒,去保她自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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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妩见势已如此,只好说:“这是我自西府那边带来的皿,日常用惯了,所以来时便摆上了。今儿想必是她们没留意,便把我素日里用的茶盏,拿给嫂用了。”说着,便转:“一个个的便是这样不上心,还不快将这盏撤去,另换新的上来?!”
姜红菱却抬手一挡,向顾妩浅笑:“这话却不对了,既是四姑娘日常用的皿,边服侍的人该是见惯了才是,又怎会错?姑娘心底慈善是好事,但别一时耳,听了底人的拨,护着他们,反倒纵了家贼。这件事,依着我看,还该仔细查查才是。”
想到此,如雪心中漫过一阵恐惧,这打发去的丫,自来就没什么好场。听闻如月回到家中,她爹娘便将她嫁给了一个年老鳏夫。何况这件事再细查去,竟将那件大事翻来,只怕就不是打发去这等容易了事的了。自己这条命是否能留,都是未为可知。
当,如雪膝行至姜红菱脚畔,仰说:“且听我说,这杯是二太太生前用过的。四姑娘特特吩咐了,今儿过来坐,要拿这个来给吃茶。这是四姑娘的吩咐,小的只是听从四姑娘的命令行事,不小的事!”